三十三

三十三

「我知妳諗緊乜野。」我向Jenny撐起個笑容：「因為就算響學校都好多人誤會我同佢係情侶。」

Jenny仍然係淚水汪汪咁望住我，等我講落去。

「點講呢…佢同我係O camp同組既朋友，好難得叫做傾得埋。妳應該都知道，響大學要搵到個知心既朋友唔容易，咁啱我同我男朋友之間出左問題，所以就想搵個男仔朋友傾下，問下佢男仔角度既意見。」我講左個大話。

我清楚知道自己之後一定會後悔。

因為…我已經後悔過一次。

但係…或者係我自己有本身既諗法，而自己都爭扎左好耐…

我曾經諗過…

我要自私一啲，將人地既男朋友搶過黎。

但呢一刻，我面對面咁對住Jenny，我好肯定自己做唔出呢啲野…

就算我搶左梁建威返黎，我同佢既良心都唔會好過…

就算真係一齊左，可能呢一世大家都會有條刺響度。

而且…我仲好記得佢果個隱藏住沉重內疚既表情。

…

所以…

…

我再一次選擇放棄…

Jenny聽完我講之後止左小小喊聲，再半信半疑咁問：「真係咁…？」

我點一點頭。

「冇呃我…？」

Jenny個語氣好惹人憐憫…

「我如果要搶妳男朋友，仲會同妳講咁多野？」我同Jenny講：「要搶既話，我同妳就唔會心平氣和咁講野，係唔係？」

我一路講，其實一個心一路乸住乸住咁痛…

我將會再一次，將梁建威由我掌心中流走…

Jenny好似有小小相信我咁，但諗左一諗，又喊住口咁問：「如果妳同佢真係冇野，點解佢唔話比我知妳同佢係好朋友？」

呃…

係囉，點解呢？

嗯…

不如試下咁答喇…

「可能…佢係驚妳誤會？」我繼續講：「可能佢驚妳知道佢同一個女仔朋友咁close，妳會亂諗野。」

「就係佢唔講我先亂諗野…」Jenny開始止住眼淚，但仲有幾滴眼淚沿住臉頰流落黎，個樣依然係一副可憐兮兮咁既樣…

「嗯，我明白妳既感受。但妳有冇諗過，可能係佢真係好愛妳，好驚妳誤會，所以先至用咁既方式去處理呢件事呢？」

「但係…」Jenny仲想追問…

其實…

我已經冇力氣再答…

因為…我知道之後會發生乜野事…

我今次真係走左出洗手間，一面答佢：「總之，妳要相信佢。」

今次Jenny冇再阻止我，我直直咁走出洗手間。

個天一片灰暗。

唔係。

事實上係我既內心一片灰暗。

但係…

我覺得我做左個正確既選擇。

我已經再冇留響球場既理由，因為梁建威唔再係我男朋友。

我決定返屋企，咁梁建威想搵我都唔會搵得到。

於是我慢慢咁離開球場。

響回家既車程，響巴士上面，我拎出左電話，向Camp草打左最後一個短訊。

本來想寫好多野，但係最後決定咁寫：

「威威：

好多謝你，為左保護我而選擇做我既男朋友。

呢三日雖然好短，但係我好開心，因為我期待已久既願望，終於成真。

不過我諗我地都好明白，你既心目中有另一個好重要既人存在。

我地唔可以咁自私，將我地既快樂，建築響人地既痛苦之上。

所以，好多謝你呢三日以來既照顧，但以後記得要好好咁對你女朋友。

以後要對你女朋友好啲呀，咁樣就係對我最好既禮物。

再見。

冰」

我望住個短訊send左出去，再無法收回。

我相信佢會響見到Jenny之前睇到個短訊，然後好好咁處理佢地既關係。

我熄左個電話。

「以後要對你女朋友好啲呀。」

估唔到我會講第二次呢…

人生…真係一個大玩笑…

但係…

既然咁好笑…

點解我既眼淚會無法停止咁流出黎既…

我響巴士上層既座位上面無力咁用雙手掩埋塊面，孤單咁啜泣…

直到返到屋企…眼淚都無辦法停落黎…

屋企依舊空無一人…

我拖住疲累既身軀，響床上面訓低…

然後…

我都唔記得自己係點過…

好似喊下停下又再喊下停下…

冇食過野…冇飲過水…

過左唔知幾耐，我終於冷靜返小小。

然後，我再一次諗返呢三日發生既事。

好似發夢咁。

不過…都有過甜蜜既部分。

至少曾經擁有過，已經不枉此生了，係咪？

我望一望個鐘，原來都差唔多十二點，意味住我既旅程就快要結束。

我都係時候要收拾返心情。

返到去人地既婚禮上面，冇可能再淚流滿面…

要喊既，啱啱都已經喊晒。

我已經成長左。

我知道今次返到黎過去，已經好有得著。

至少我已經享受過三日甜蜜既日子。

已經足夠響我人生入面回味。

個鐘慢慢咁指向十二點…

再一次…一陣強光迎面而黎…

再一次…全身感到灼熱…

再一次…我好似被吸入另一個空間咁…

再一次…我失去意識…

（待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