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十一
離開Jenny屋企既時候，個天仲係未光。
我望一望部電話，時間只係朝早五點幾。
我熄左部電話，亦唔諗住返屋企，因為我知道Jenny一起身唔見我一定會係咁搵我，打電話搵唔到我就一定會上我屋企搵我。
所以我要返宿舍。
我諗起佢個樣，心如刀割。
「以後要對你女朋友好啲呀。」
我本來覺得將件事坦白，而且由自己提出分手去承擔責任就係對Jenny好…不過見到佢啱啱既樣…
其實…我係咪做得啱呢？
我唔想諗，分手之後我既精神已經好攰，成晚冇訓，但又唔返得屋企，所以我決定豪一次，由筲箕灣直接飛的返屯門嶺大宿舍。
好撚貴。
響的士上面我冷靜左落黎，今次到我伏左響度喊。
男兒有淚不輕彈，只因未到傷心處。
但我頂唔順了。
我好傷心。
我愛阿冰，我愛Jenny。
然後短短四日入面，佢地都已經離我而去。
但呢個結果係我罪有應得，不是嗎？
如果我係player格，可能仲可以毫無羞恥之心咁暪住Jenny。
但我唔得，我hold唔住。
我見到Jenny，同佢面對面先知，原來我係唔可以當冇事發生的。
明明做錯野既係我，點解Jenny要陪我一齊受？
希望Jenny快啲放低我，重新過新生活吧…
我一路喊一路伏低，儘量唔郁唔出聲，最多扮下訓覺，我唔想比條的士佬見到。
*
拖住疲累既身軀訓落床，沉沉睡去…
*
「你好呀，我叫陳仲妮，可以叫我Jenny架，今日開始我就坐你隔離啦～」
第一次見到Jenny…
佢好可愛…今次真係一見鍾情了…
*
「唔…好啦，我黎睇你踢社際啦～不過…我唔識足球架喎…」
第一次叫女仔黎睇我踢波…
儘管佢連乜野係越位都唔識…
*
「唔，咁去邊度食好呀？都係你話事啦，我乜都食架！」
第一次約女仔出去食飯…
Jenny講呢句野果陣笑得好甜…
*
「衰人！第一次約我睇戲就睇鬼片！以後唔同你睇呢啲架！」
第一次約女仔睇戲…
Jenny唔睇恐怖片，但係佢都勉為其難咁同我一齊睇…
*
「…」
第一次拖女仔隻手…
放學返屋企既路上，我鼓起勇氣拖起Jenny隻手，就係咁，佢就做左我第一個女朋友…
*
「獎你送我返屋企啦！」
第一次同女仔接吻…
儘管係蜻蜓點水式，但已經好甜蜜…
*
「你…係咪永遠都只係會愛我一個？」
第一次同女仔做愛…
平安夜果晚，雙方都係第一次好緊張，乜野花式都唔識，但係…好甜蜜…
*
Jenny…
Jenny…
Jenny…
我唔想冇左你呀…
*
我從睡夢中驚醒。
雙眼好似咁濕咁既…我望一望枕頭，好似比我啲眼淚整到濕晒…
唉，濕撚晒。
唉，唔撚驚。
我坐一坐起身，微弱既陽光由窗外射入黎，我拎起個電話想睇下幾點。
「…」
係喎，我決定呢幾日都熄電話架喎。
睇錶，睇錶。
原來先至8點幾。
訓左三個鐘都冇。
我擰一擰轉身，嚇左一嚇，發覺有張童顏臉原來一路望實我。
「喂！屌你！嚇死人咩！」我真係嚇左一跳。
阿熙坐直個人，好正經咁問我：「你肯講出黎未？搵個人分擔下煩惱，好過一個人自己屈住屈住。」
屌。
我聽到呢句之後啲眼淚好似痴撚左線咁係咁標出黎…停唔到…
一個大隻佬抱頭痛哭，個畫面應該幾核突，不過阿熙冇笑，佢響度等我講。
「我…屌左阿冰…之後…同Jenny…分左手…」我喊住咁講。
「嘩屌你，已經發展到呢個地步嗱？」阿熙好明顯嚇左一跳：「我唔係勸過你啦咩？我以為你淨係為左點處理同阿冰既關係煩惱…」
我苦笑搖一搖頭：「我都好後悔…點解果陣唔聽你講…」
阿熙接住問：「但我見你尋日同阿嫂都仲好地地架？」
我收起喊聲，苦笑道：「尋晚分手架…我頂唔順果種罪惡感…」
我慢慢將成件事由頭尾同阿熙講…
平時粗口爛舌既阿熙今次一粒粗口都冇講過，一本正經咁聽我講，淨係間中問返我幾句。
「…就係咁。」我講完了。
其實我只係諗住搵個人呻下，已經冇諗過可以再同阿冰或者Jenny其中一個響埋一齊。
同埋做錯事就要承擔後果，我只係為自己既罪行贖罪。
只係…
我唔應該拖埋Jenny落水。
大概…同我既呢一段感情會成為Jenny人生中既黑歷史吧。
「咁你諗住點？」阿熙反問我。
「吓？」我有小小愕然：「我諗住同你呻下架咋…我冇面再去搵佢地…」
「唉…你個死蠢…」阿熙嘆左口氣。
「乜料呀熙哥？」我已經好唔開心，熙哥你應該開解下我，而唔係奚落我呀…
唉。
雖然話我係罪有應得…
「響話你知點解你死蠢之前…」阿熙雙眼望實我：「想唔想聽下我既故事？」
「你既故事？」我有興趣，似乎阿熙真係已經當左我係好兄弟，願意分享自己既往事。
「不過講比你聽之前…我都要同你講聲…」今次到阿熙苦笑：「我而家其實都好撚大鑊…我屌撚左組媽。」
吓？
果個同我大義凜然咁講愛情道理既阿熙竟然…！？
（待續）